第(2/3)页 可现在,她必须坐在这个吱呀作响的木头架子前,把粗糙的麻线织成布。 否则,她和沈万墨今晚就得饿肚子。 “哎哟,沈夫人,”管事的婆子嗑着瓜子,斜眼瞧她。 “这都三四天了,您织的布还不如十二岁丫头织的半匹,里正夫人问起来,我可不好交代啊。” 沈夫人手指一颤,梭子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 她的指尖早就磨出了血泡,掌心被麻线勒出深红的印子。 可织出来的布还是歪歪扭扭,像极了此刻她狼狈的人生。 “我……我再试试。” 她咬着牙弯腰去捡梭子,后颈突然一凉。 管事的往她衣领里弹了截瓜子壳。 满屋子的织妇哄笑起来。 与此同时,屯田所的粪桶旁,沈万墨正捂着鼻子干呕。 “沈大少爷,”监工的老兵咧嘴一笑,露出满口黄牙,“挑完这十担粪,才能领今日的黍饼。” 沈万墨盯着粪桶里蠕动的蛆虫,胃里翻江倒海。 他想起从前在沈府,自己连如厕都有丫鬟捧着香炉伺候,如今却要…… “磨蹭什么!”老兵一脚踹在他腿弯。 沈万墨跪倒在粪桶边,掌心沾满污秽。 他死死盯着地上的影子。 那个佝偻如狗的轮廓,真的是曾经风流倜傥的沈大少爷吗? “老头子,你真要留他们到年底?” 里正夫人摔打着簸箕里的黍米,眼神阴鸷,“那沈夫人今早梳头,还偷用我的桂花油!” 里正蹲在门槛上抽烟,没吭声。 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!” 老婆子突然揪住他耳朵,“昨儿个她摔了一跤,你扶人的时候,手往哪摸呢?” 烟袋锅“咣当”掉在地上。里正涨红了脸:“胡、胡说什么!我那是……” “今晚就让他们滚!” 里正夫人从灶台摸出把菜刀,“不然老娘连你带他们一块儿剁了喂狼!” 北疆的夜雪说来就来。 沈夫人抱着单薄的包袱站在村口,雪花落进她散乱的发髻里。 沈万墨蹲在树下数铜板。 这是他们最后的家当,原本打算用来打点屯田所的新监工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