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那文士又点点头,道:“好,你可以走了。” 包括李忠在内的三人均是一愣,只觉有些头脑发晕。不是正在说救张逸云的事吗,怎么又让韩狗儿走呢? 文士见韩狗儿一脸呆愣的样子,眉头微微一皱,又重复了一遍,道:“韩少侠可以先回去了。杜少侠跟我一起来吧。” 他的话虽然温和有礼,但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。韩狗儿毫不怀疑,若是自己不照他说的做,便会发生他不愿见到的事情。 正在两难之间,突然小乙从后推了他一把,道:“大兄,咱们谁去都是一样的,你回家等我消息,我跟着这位大人去就是了!” 韩狗儿本就豁达,此时也没什么别的办法,便低声道:“好吧,小乙你就跟着他们去,若有什么危险,你就赶紧逃!以你的身手,想必也没什么人能捉得住你!” 小乙点头道:“我省得。大兄不是也说过我福大命大吗?不会有什么事的!” 两人这厢作别,韩狗儿便转身潜入街边阴影,消失不见。那文士却已登上马车,钻回到帷幕之内。李忠似笑非笑,对着小乙作了一个“请”的姿势,竟是请他上车! “这是要去哪里?”小乙心中惊诧。 李忠撇撇嘴,道:“不是说了,要去救张逸云吗?” 小乙听他这么一说,顿时心一横,便掀开车蓬帷幕,一头钻进车中。 进得车来,他顿时有些讶异,车中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一片乌黑,只见车蓬顶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铜盏,四围用轻纱围绕,散射出蒙蒙微光,将那车内的中年文士照得清清楚楚,光线却散射不到车外去。 铜盏之内不是灯油、不是松明,而是一截黄色的麻绳,正在静静燃烧。那绳子上不知涂了什么东西,竟然经火烧灼,只见有光,不见绳子缩短,车中没有烟气,只是弥漫淡淡的蜜糖清香。 那文士拍拍车中椅校,道:“坐吧,车子便要走了。”如他所说,车身一震,便听马蹄哒哒轻响,轮轴响动,马车向前行去。小乙身子一晃,多日以来练习距马步的功力顿时起了作用,让他没有狼狈摔倒,而是顺势坐在了那文士的对面。 文士见他的目光不离发光的灯盏,不由得笑道:“这是用蜜蜡油浸过的麻绳,一根能烧两个时辰。唉,这蜜蜡果然不如油脂之腊,虽然禁烧,光芒还是太弱了些。” 小乙这才知道,原来这灯盏里烧得竟是蜜蜡!蜂蜜本就难得,从中提取出的蜜蜡竟然用来点灯,这贵人们的生活真是让人大开眼界。 车马辚辚前行,小乙与那文士相对无言,那文士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,在上下打量着小乙的容貌模样,弄得小乙心中越来越紧张。 过了半晌,文士终于开口问道:“你便是杜小乙?” 小乙紧张地点点头道:“回大人话,正是小人。” 文士却摇一摇头,道:“我派人查过你的身世,你不是长安本地人,与韩狗儿也无兄弟之实,所以小乙必是你的假名。你的真名叫什么?” 听了这话,小乙心中如同翻起惊涛骇浪。这人知道他不是长安县人,也知道小乙是他的假名!他到底是何方神圣!? 一瞬间小乙差点吓得跳车逃窜,但想到可能逸云前辈的生死,都要着落在这位贵人身上,又硬生生地忍住,颤声道:“大人为何要问这个?” 文士笑道:“我之一生,从来问心无愧,但早年却有一个小小心结,也曾多方求索。后来忽然醒悟,便不再纠结,但今日看到你,却还是忍不住要问一问。” 小乙听他说得糊里糊涂,但是知道现在还要仰仗他去救张逸云,自己走上这辆马车,便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。这人将自己和大兄的底细查得如此清楚,自己还有什么可以瞒着他的? 于是他便坦言道:“在下原名杜鱼儿,九岁之时为避天灾,随父亲从家乡流浪至长安,后来父亲去世,因为一些原因,我也成为流民,被韩狗儿大兄收留,所以又唤作小乙。” 他这一番话隐去了很多细节,但是所言句句属实,也算不得欺骗。 但那文士听了他的话,顿时眼睛一亮,脸上现出一丝又似兴奋、又似惆怅,还有些如同解脱的复杂的神情,开口想要说些什么,但最终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,自言自语道:“杜鱼儿,杜鱼儿!怪不得,怪不得!原来是为避天灾,早就从商洛县来了长安啊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