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忽然间几个皂隶发一声喊,其中一人跌跌撞撞跑到吴原面前,脸色煞白,口中牙齿不 住地捉对碰撞:“大...大人!不...不好了!那...那角房...角房当中....”不知他是看到了什么恐怖景象,一句话颠来倒去,根本说不清楚。 吴原脸色一变,大踏步走到那角房门口,向内一望,登时也是吓了一跳,蹬蹬蹬连退数步,本就是青白的脸上更无一丝血色,只是不住抚胸喘息。 杨熙和吕节抢上一看,脸上皆是齐齐变色。 因那角房之中,房梁之上,正悬着三尺白绫,吊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,舌头都吐出来老长,显是已经死去多时了。 这女子赫然便是那藏匿雷狼,酿成大祸的堇娘。 适逢外面骚动,守卫在外的姐妹皆已四散奔逃,也无人来管她。她自知将被交到有司,肯定是是有死无生,还要多受不少折辱,不若引颈自经,一了百了。 她越想越是悲凉,登时便咬紧牙关,将三尺白绫跨过房梁,踩着床榻将自己挂了上去。 这暖玉楼的红牌姑娘,同时也是一名二十岁不到的稚嫩少女,吃尽人间辛苦,享尽荣华富贵,终于在那纵马大漠长天之下的美梦破裂之后,就这样毅然决然地香消玉损。 杨、吕二人不知前因,也不晓得为何这女孩儿竟在房中上吊而死,四围姐儿们见堇娘上吊,一时间兔死狐悲,哭成一团。 那吴原最是惊骇,他只是日里见吕节去了杨府,又收到线报,说吕节、杨熙并若虚先生来了暖玉楼中,才寻个由头,想要来抓杨若虚的现行,只欲趁机折辱这老臣一番,以报当年之仇,但万没想到,这暖玉楼中先是发生凶案,客人奔逃四散,还没问出伤者是谁,又发现有楼中姐儿上吊身亡,真是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 但他毕竟是京兆府的别驾,当时一定心神,大声喝道:“将这女子解放下来,好生看管,明日一早便唤仵作来验尸!这楼中妈妈何在?这楼里出了如此凶案,你须逃避不得!”听了这话,皂隶们才敢鼓起勇气向前,七手八脚地将那梁上女子解下,果真已是没了气息。 虽然楼里一片混乱,但不知为何,那莳妈妈却不见出头。但此时吴原这么一喊,只听得楼上正中一个房间吱呀门开,一个雍容美妇从内走出,不是莳妈妈,又是哪个? 莳妈妈一出现在众人面前,不知为何,那哭成一团的姐儿们立时收声,连皂隶们也为这位美妇的气质所夺,不敢轻举妄动。 只见她走下楼来,对着吴原轻轻一礼:“吴大人,还请听妾身分说——死者乃是切身的女儿,名唤堇娘,她不合被奸人雷狼迷了心窍,竟将其隐藏楼中,隐瞒不报,我正将她关押起来,准备明日送有司处置,不想她畏惧罪责,竟然自杀而亡,真是家门不幸,还请大人明察。” 那堇娘身为楼中红牌,昔日吴原来此,也曾与其有肌肤之亲,此时知道死得是她,心中也有些恻然。他定了定神,喝到:“你说她是自杀,便是自杀么?来人,将这妈妈锁起来,带回府中细细审讯!” 一众姐儿登时大急,但苦于被众皂隶逼住,一个个都是不敢稍动,眼看几名皂隶拿着索子想要上来绑人。杨熙见莳妈妈一动不动,更是紧张至极,连忙跨上前去,高声道:“求吴别驾留情!” 吴原冷哼一声,道:“杨郎官这是要阻碍吴某公干?求我留情,你的面子怕是不够!” 正在这危急之时,突然听见一个醇和的声音从二楼传来。 “他的面子不够,可否给老夫一些薄面?” 众人一齐抬头,一时或喜或惊,只见楼上轩室之内走出一人,深裾曳地,意态从容,竟是那若虚先生! 杨熙心中惊骇万分,先生不是方才受了重伤么?怎么这时竟然好像什么事都没有,还能走出门来? 他究竟是强忍着伤势,还是根本就没受伤? 吴原早就等着若虚先生出现,此刻见他现身,不由得笑着向楼上拱拱手:“我道是谁?原来是杨大夫在此,真是老当益壮!杨大夫,杨郎官,先生弟子!二人同游勾栏,兴致可真是好得很那,不知梳拢的姐儿是不是同一个呀?” 他当年在相府之时,便被若虚先生折辱,此刻终于有机会一报前仇,口中说话甚是不干不净。 那些皂隶本是粗俗之人,此刻听得长官戏谑言语,都是哄堂大笑。 若虚先生丝毫不为所动,只是微笑道:“这妓楼堂馆,吴大人来得,我等自然也来得,又有什么稀奇?只要今日吴大人卖我一个面子,放过这一楼的姑娘,若虚自然感激不尽。” 吴原冷笑道:“感激不尽又有何用?如今不比往日,老大人可还上得朝堂?”他的意思,是指此时若虚先 生已没了圣眷,自己便不用再惧怕于他,而且自己这是在执行公务,料来若虚先生也不能挟私报复。 他环顾四周,对那些皂隶喝道:“还不抓人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