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这是什么情况? 第4章 猛然睁眼,她看见从破漏屋顶泻下的缕缕阳光。 老天爷果然还是公平的! 凤歌醒了,于三天后的晌午。 仲夏的阳光很毒辣,可看在凤歌的眼里,却是那么温暖可爱。 她又可以直面阳光了! 她又可以自由呼吸了! “哐铛。”器皿坠地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。 凤歌回头,瞧见一个呆若木鸡的妇人,正是那天在小河边悲哭不止的妇人。 “小姐,你可算醒了!”顾嫂红了眼眶,喜悦的泪水滚滚而落。 小姐? 凤歌扬眉,原来她们不是母女。 “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梦醒了,许多事记不清了。”她面色苍白憔悴,唇角微微勾着,笑容意味深长。 顾嫂有些懵,眼前的女孩,明明是风柯小姐,可又感觉不是。 凤歌没有多说,转身走到门口,伸手掬了一把阳光,热热的,很舒服。 目光落在正对着大门的小树林上,美眸微眯,面上的笑容淡了两分:“这是寒林!” 她没有问顾嫂,只是在述说她看见的。 顾嫂忙忙点头:“对呀,这是寒林,咱们搬来这里时才种上的,夫人说您怕热,在这里种上一片寒林,夏天就不会热了。” 当然不会热,寒林聚阴蕴煞,怎会热呢? 还种在正对大门的地方,用心不可谓不险恶。 不过也算成全了她,若不是这片寒林,她恐怕不会再醒来。 寒林所聚引的邪煞,只会危害这间房子的主人,而这间房子的主人已经死了,阴阳簿上,再没有她的名字。 如今房子的主人,是凤歌。而凤歌,从来就不怕这些邪煞。 这些天她一直守着小姐,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小姐就是小姐。 可眼前的小姐,又不像是小姐。 气质,言谈举止,甚至是站姿,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。 仲夏的夜,本该燥热的房间里,此时冷的出奇。 就算是山林夜冷,也不会冷成这般。 闭着的眼悄悄掀开一条细缝,光线昏黑的房里多了些不该出现的东西。 这是凤歌生平第一次在没有开阴阳眼的状态下见到不干净的东西。 以前的凤歌是全阳女,至刚至阳,没有阴邪能靠近她,她自然也看不见这些东西。 若想看,唯有用玄法打开阴阳眼,方能见到这些东西。 如今她上了全阴女的身,而全阴女的体质本就极易招惹这些东西,能看见一点也不稀奇。 这就是外面那寒林聚养出来的东西吗?也不怎么样嘛! 闭上眼,将被子往上拉,盖住祼露在空气中的肩臂。 她知道有一个吊死鬼飘在她头上,长长的舌头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。 她也知道有一个淫鬼躺在她床上,用那双淫邪的鬼眼盯着她的身子上下来回。 还有一个水鬼湿哒哒的在屋里走来走去。 原主风柯能看见它们,被他们成天这样骚扰,难怪身体这么差弱,能活到这岁数,还真是不易呢。 她不怕这些东西,这些东西根本伤不了她。 像往常一样,淫鬼伸出了它的手,先将那青绿色的手掌伸向了女孩莹白如玉的面颊。 第5章 ‘嗷’的一声鬼叫,淫鬼的手像是被大火灼烧般冒出了白烟,疼的它迅速离开床铺,缩在墙角不敢动弹。 吊死鬼见状,朝淫鬼冷笑轻哼,那声音阴森恐怖。 腥红长软的舌头从吊死鬼嘴里甩出,甩向床铺上的女孩,就像往常一样,用它的舌头,缠住女孩的脖颈,将她高高吊起,等快要断气时再将她放下,如此反复的折磨,看着女孩挣扎哭泣,又无力反抗的模样,是它们唯一的乐趣。 然而这一次,它长长的舌头没能卷住女孩的脖颈。 像淫鬼一样,舌头刚碰到那女孩的身体,便有阵阵白烟冒起,仿佛有人在用大火灼烤它的舌头。 吊死鬼和淫鬼都在女孩身上吃了大亏,落水鬼自然不会再去冒险,毕竟它们三个实力都差不多。 屋里的阴冷很快散尽,当她觉得热时,方才睁开了眼睛。 几个小鬼也敢在她面前放肆,她十二岁便下山入世,见识过的阴鬼煞魂不知有多少。 若非此时魂残魄损,玄法尽失,她会让这几个招惹了她的小鬼安然离去? 为了能睡个好觉,她在屋里翻找了一阵,用些零碎的东西在房里摆了个驱煞局。 有了驱煞局,外头的小鬼进不来,只能在屋外徘徊,既送了阴气来助她养魂,又不会扰她好眠。 且有了外头的聚煞寒林,她连养魂局都不用摆,那寒林所聚蕴的阴气,比寻常的养魂局所聚养的阴气要浓厚的多。 …… 就算没有小鬼骚扰,她这一觉睡的也不算安稳。 做了整夜的梦。 梦见弟弟哭着喊救命,梦见大师兄站在青山脚冷冷的望着她,梦见自己魂飞魄散…… 醒来时,外头很吵闹,叫嚣声很是凶悍,顾嫂的声音在那些叫嚣声中显得尤其的低弱。 她支起身子听了一会,大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。 这宅子是风家的产业,而顾嫂只是风家的下人,那两个来闹事的,正是风家的所谓远房亲戚。 他们认为风柯已经死了,这房子就该由他们代风家收回去,让顾嫂现在立马收拾东西滚蛋。 顾嫂无论怎么解释他们都不听,便一直这么吵闹不休。 这些人在院子里叫得很凶,只有顾嫂一个人拦着,若他们真要冲进来,顾嫂又怎么拦得住? 他们是在怕呢! 那就让他们怕个够! 凤歌慢腾腾起身,从柜子里找出一件素白长裙,黑发披散,再用清水将脸打湿,就这一步步走到窗边,从半开的窗口往外看。 她的身形刚到窗边,外面的阴物便迅速退入寒林之中。 院中阴风乍起,凉得人后背发麻。 明明站在日头下,本是汗流浃背的状态,被这阴风一扫,几人都在打寒战。 “怎,怎么回事?”穿着褐色短褂的中年男人伸手推了身边的瘦高青年一把。 瘦高青年也是背脊凉透,每次来这里都觉得比别处要冷,今天尤其的冷,仿佛置身于阴鬼横行的地狱。 瘦高青年刚要说不知道,眼角的余光似乎扫到了什么,那半开的窗户内,像是有人——不——更像是有鬼。 腿上的力气像是被抽空般无力,双手下意识扶住身边的人,一张嘴,牙齿都在颤:“福,福叔,窗,窗,窗户那——”他说不下去,赶紧闭上了眼,想跑,可腿脚却使不出力,胆都要破了。 第6章 被叫福叔的中年男人一边骂着青年没用,一边转了眼去看青年所指的方向。 那一看,吓得他魂飞魄散,扭了身就跑。 青年见福叔跑了,也赶忙跟着跑,却又跑不快,心里那个急呀!人还没跑出小院子,裤裆处便涌出一股热流...... 顾嫂不知道他们看见了什么,怎会吓成这样?待青年跑出去后,她扭头回望,窗里窗外,什么都没有。 “小姐醒啦!”顾嫂端着热水进门,瞧见小姐正坐在床畔挽发。 “嗯,好像睡了很久。”她轻声应着,先前眼中的凌厉之色,在见到顾嫂时已经消散无踪。 一顿午饭的功夫,凤歌从顾嫂嘴里套出不少话。 原来她不是这村里人,而是远在京都的风家大小姐。 顾嫂是风柯生母的陪嫁丫鬟,为了完成主子的嘱托,抛家舍业的陪风柯来到这小山村里生活,一住就是十七年。 风柯的生母原是风家主母,风柯一出生便是风家嫡长女,本该在京都城享受荣华富贵的风家大小姐,此时却在距离京都城两千里外的小山村里苟延残喘。 顾嫂说,风柯出生那天,本是白昼,却突然变成了黑夜。 狂风呼啸,像是万鬼在号哭。 整个世界都被黑暗吞噬。 直到从风家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声,那阴冷可怕的黑暗方才逐渐散去。 “我就是那个婴孩?”凤歌挑眉,看来这具身体不止是全阴体质这么简单呢。 顾嫂点头:“是,小姐就是在那时出生的。后来老爷请了道士来家里作法,那道士说小姐命犯阴煞,是个不祥之人。” 道士还说了很多,都是不好的话,她不好说给小姐听,只当没听过吧。 “命人在这屋门前种下寒林的夫人,是我的生母?”风柯问。 “当然不是。”说完顾嫂便红了眼,“你母亲在得知老爷要贬妻为妾,还要将小姐您送到山村里来时,她以死相逼,希望能将你留下,谁知她那一撞,竟真丢了性命。倒是便宜了那个女人!” 所以,风柯的生母已经死了,现在风家的主母是和她不相干的人。 难怪会在门前种下寒林,她这是想让她死啊! 取了帕子递到顾嫂面前:“别哭了,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” 凤歌的声音很凉淡,听在顾嫂的耳中特别不正常。 小姐平日说话并不是这个样子的。 凤歌起身,缓步踱至窗前,透过窗隙望向院外,绿中泛青的寒树叶在风中摇颤,纵是在艳阳之下,寒树林上方始终都萦绕着缕缕阴黑之气。 “我确实生来命犯阴煞,但未必就是不祥之人。那些说我不祥的人,恐怕别有用心吧!” 不论是全阴女,还是全阴女,都是百年难遇的灵体。 一个至阴能通冥,一人至阳能越道。 不知是风柯的运气好一些,还是凤歌的运气好一些。 一个留了魂,一个留了身,阴阳合合,究竟命运会如何? 且行且看吧! ………… 青山派 云长君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凤离,双掌紧握成拳,骨节惨白。 原本深沉如海的眸底,此时掀起了滔天巨浪,便是站在屋外的侍从也感觉到他汹涌翻腾的怒意。 第7章 房中跪着一个青衣少年,十六七岁的年纪,白着脸抖个不停,连眼都不敢抬。 “你再说一遍!”云长君的目光始终未离榻上的少年,声音冷的仿如寒冰刺骨。 “大师兄,真的不关我的事,我真的——”少年还欲再辩,站在床前的云长君不知何时掠到了他的身前,遒劲的手指箍住他的脖颈,力道刚刚好,不会让他窒息而死,却又能让他感觉到死神临近的痛苦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