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天子命下仆给翟相看座,翟相地位尊崇,议事之时也经常坐着,便也不推辞,在绣墩上坐了下来。 只听天子在上首温言道:“丞相居相位有几年了?” 翟相心中暗奇,这天子不谈朝政,不说私事,怎么倒问起我来了?口中却没停着,一五一十禀道:“方进蒙天子错爱,自鸿嘉三年忝居相位,至今已是第十个年头了。十年之中,虽然尽心竭力,不敢懈怠,但远未到政通人和、民顺国奉的境地,实在惭愧至极。” 天子笑道:“既然你也知道自己为相无能,那便好说了!” 我这只是自谦,圣上怎么还当起真来! 翟相听了这话,脑中如中雷亟,大冷天里全身汗出如浆,绣墩也不敢再坐,慌忙滚倒在地,不住叩起头来,口中直呼:“天子饶命!臣不知做错了什么,还请天子明示!” 天子看着这不住叩首的老臣,心中也有一丝不忍,但一想到大汉江山,便又硬起心肠,道:“昨夜‘荧惑守心’,乃是灾异之兆,可不就是说你没能治理好百官臣民吗?” 荧惑守心?那不是说你治理天下治理得不好么?跟我又有什么关系?肯定是那贲丽乱嚼舌根,乃至移祸与我!翟相心中暗骂,但是哪敢表现出来,只是一边叩头一边恳求:“是!是!臣知罪,知罪了!还望天子给我一个机会,让我改过自新,殚精竭虑为国效命!” 天子叹息一声,道:“子威为国效命时间已经够长啦!现在,是朕需要你了!” 翟相心中一阵惨然,天子这话说出,便是要让自己当他的替死鬼了。可叹他刚刚支持那刘欣登上太子之位,在朝堂之中剪除了异己,正是志得意满,统领群臣的时候,没想到泰极转否,竟来得这般快法。 他还待说些什么,忽然听到天子慢慢说道:“我记得子威与那淳于长关系挺好来着?淳于长死后,子威没去祭拜一番?” 翟相听了这话,心便往下一沉。 又听天子道:“太子刘欣,是不是与翟相关系也不错啊?” 翟相的心又是一抖。 天子见他终于默然无语,又颇有深意地说道:“子威的儿子,是叫翟义吧?这孩子年纪轻轻便官至太守,以后必然有更高的成就。” 这最后一句话,终于压破了翟相的心防。他勉力挣扎起来,道:“天子所言,臣已全数知道了,不知可否让臣回府,交代一下...”话未说完,已是老泪纵横。 天子不愿看他悲态,只是向他摇摇手道:“去吧,去吧。” 看着翟相踉踉跄跄地飞奔出宫而去,站在一旁的贲丽面如死灰,脚下一软,差点也是站立不住,跌坐在地。 第(3/3)页